第一百六十三章 自己骗自己

那一世，在刘雨涵生病的那段时间内，庞文龙也会偶尔想起自己以前碰到过的那几个他能确定的，只要自己伸出手，就能拉到对方手的女生。

高中的那位，郑梓萱，燕京大学的那位以及在燕京城内的另外一位。

他也多次问过自己，如果自己当初是选择和这四位中的任何一个人确定关系，是不是自己就不会遭遇到这种情况，自己就不会碰到几乎让自己破产的事情，自己就不会过那么几年狼狈不堪的生活。

只是他知道，没有如果。

谁知道和这几位中的一位结婚自己还会碰到什么意外状况呢？

庞文龙现在就在想，如果自己伸手出去试图牵楚楚的手呢？

是不是也如那晚牵波琳娜的手一般，对方是否就是象征性地做个躲闪动作之后就顺势让自己牵了？

可牵了之后呢？

自己终究不是渣男，终究不是只管眼前不管事后的人。

纵使他内心很想牵身边这个美丽大方女生的手，纵使他很喜欢身边这个女生，但理智总是横亘在脑海之中，犹如一道坚固无比的屏障一般，将他脑海中任何感性的结果都抵挡在了理性之外。

他也很享受和楚楚这一次的雨中漫步。

他的走路步伐和步频比平日里要小了慢了很多很多。

那一世，他和好些个女生一起单独散过步，可真正和自己当时就喜欢的女生散步，只有在燕京的那位。

等到了和刘雨涵在一起的时候，他已经没了这种感觉，就是结婚。

算来，和楚楚这一次，是他和第二个自己喜欢的女生一起散步。

只是想到这里，他心中一震。

波琳娜？

他赶紧回忆起自己和波琳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却惶恐地发现自己当时在电影院第一次牵波琳娜手的时候，心中是那般的平静。

此刻，他能回忆起的印象就是波琳娜的手很软，还有点凉。

他又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回想，可还是没有想起那次牵手还给自己的脑海中留下的更多记忆。

就这些？

内心没有激动吗？

好像还真没有。

就没有触电一般的感觉吗？

好像还是没有。

就连以后在一起的所有散步，都没有如楚楚这般，好似全身的细胞都处在一种欢愉状态下的情况。

庞文龙这时是真的恐慌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当初就下意识地牵了波琳娜的手，而后就顺理成章地确定了关系。

为什么那一世在燕京和那个女孩在一起时，他哪怕心里非常清楚，只要自己开口，对方就不会拒绝，可他为什么就是不开口，甚至不伸手去牵？

他又看了一眼又重新静静地低着头跟着他步伐的楚楚，内心升腾起一阵明悟。

“自己正是因为喜欢对方，所以就会为对方全心全意的着想。而正是因为自己并不是真正喜欢波琳娜，所以那次牵手就是一次试探。对方如果不牵，自己其实也无所谓，顶多微微失望罢了，甚至都不会有一点伤心。”

“难道终究自己也是一个渣男？还是说这天下人都是这样？”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大学中看过的一部电影《东邪西毒》，想起了黄药师在姑苏城外的酒馆中撩拨慕容嫣的画面。

他突然间就懂了。

他突然间明白了自己为何会下意识地在那天晚上去试图牵波琳娜的手了。

因为他先看到了楚楚在《未来社区》上的状态为恋爱中。

虽然他在失落之后，以成年人的阅历和心理素质很好地将自己的失落掩盖，就好似自己没有对楚楚动过心，就好似就没发生过这件事一般。

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结果现在他发现自己竟然把自己骗了。

这一骗是那般的逼真。若不是他今天心中又来回推敲了自己一下，怕是自己那一下会骗自己一辈子。

他是因为在楚楚这里失意了，看似自己没有在意，看似自己心中没有受伤，却下意识地想要在其他女生身上证明一下，想要看自己是否能从其他女生身上扳回一城来慰藉一下自己刚刚受到伤害的内心。

他只是下意识地去伸手，就好似黄药师下意识地去摸慕容嫣的脸，去说那番撩拨的话。

他没认为那是楚楚的手，他知道那是波琳娜的手，就好似黄药师知道那不是桃花的脸，可他依旧伸出手去。

因为他下意识知道对方几乎不会拒绝他的手。退一万步，便是拒绝了，他也不会有什么伤感。

想起电影中的那些个画面，他悚然而惊。

他不是黄药师，他要为自己那次下意识地伸手负责。

他赶紧回忆起波琳娜的好。

波琳娜是那般的漂亮，是那般的性感，是那般的善解人意，是那般的不缠人。

那一晚她又是那般的热情似火，是那般的放开身心让他肆意享受。

他内心又升腾起一阵明悟，波琳娜是真心喜欢他的，否则不会这般全心全意为他着想。

这一刻，又是一个经典问题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是娶一个自己爱的人？

还是娶一个爱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