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原以为是送给王爷的,没想到自己也有。

天痕捏着青色的剑穗,一时怔然。想起之前带林金潼去街上,林金潼挑了几样礼物,说是送给世子的。

而后还问他:“天痕哥哥,你觉得哪个颜色好看?”

天痕想起世子喜欢穿青色衣裳,随手一指:“这个好看一点。”

没想到……那是问自己喜好。

是送给自己的。

“谢谢公子。”他不敢多靠近林金潼,颔首就此告别,回身离去,克制着并未回头。

林金潼挥挥手,看他走远了,方才坐下,挽起袖子继续抄剩下的文章。

与此同时,镇北侯也收到了从成王府的西域舞姬那里截获的情报。

前不久,韩元琅不知从哪儿L得到消息,告诉他成王府的西域舞姬有问题,让他派人去监视。

“漠国这个时候派使臣来中原……”韩侯锁眉深思,猜想漠国可汗的用意。

漠国王宫,建在一片绿洲之中,其壮丽与奢侈令人叹为观止,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仿佛沐浴了黄金的光泽。

可汗厄茨正坐在王殿皇座的白虎皮上,他模样高大威猛,英武不凡,座下半跪着一个样貌俊美的黑发青年,抬眸时,一双浅浅的灰蓝色眼睛多情似水。

“阿塔那什,”厄茨可汗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你此次前往中土,除了护送高僧,我还有一件大事要托付给你。那便是寻回我失散多年的儿L子。”

阿塔那什抬首问:“敢问大汗,王子长什么模样,又有何特征?”

厄茨招手唤出门后站着的女子:“尼卡,你跟随那什将军前往中原,你小时候见过他,你们模样相似,你一旦认出,就告诉那什将军。”

阿塔那什扭头,看见那是一个中原长相的婢女,竟不发一言,有些激动地跪地点头。

厄茨可汗对阿塔那什解释:“将军,尼卡是中原人,我的人将她错认为我的孩子,带回后,才发现不是。她是个哑巴,不记得家在哪里,你带她去往中原,若是找到了我的儿L子,便可放她归回故乡,若是没有找到,要将尼卡完好无损地带回。”

“此阳金玉,只剩一半,另一半,或许就在我的孩子手中。”厄茨可汗将自己那枚阳金玉郑重交给那什,“那什将军,此事就交给你了。”

两个月前,厄茨可汗发觉王宫中潜藏了不少中原探子,从上至下清洗了一番,竟发现这些人在查一样东西——

自己的阳金玉玉佩。

不,应该说是当年她带走的那一半玉佩……

此玉佩又在中原出现了!

自己的儿L子,还活着……

厄茨可汗亲自审问,这些探子嘴严防死守,有的服毒自尽,有的终于抵抗不住酷刑,交代了自己知道的:“我是……云鹤山的人。”

云鹤山,江湖门派,名字听起来风雅,其实是个情报组织。这是一个横跨中原的

大型情报组织,如今的势力,竟然伸延到了西域的皇宫。

厄茨可汗不寒而栗,铁血手段将王宫彻底肃清干净,派三十暗卫暗中前往中原查明真相,奈何这门派不太起眼,大隐隐于市,漠国暗卫只抓住了两个人,从这二人口中拷问得知,他们云鹤山收钱办事,这次对阳金玉玉佩的追查,其背后主使十分神秘,只知道命令是从燕京传来的。

正好,厄茨可汗望向几年前从中原送过来和亲的公主,这公主禁不起折腾,总是病恹恹的模样。

他还舍不得把自己的女儿L送到燕京嫁给那个肾虚的皇帝,便让公主写信回中原,说为两国交好,漠国特派遣地位超然的西域高僧前来燕京讲经。

一边,驼铃车队从漠国出发,冗长沙漠,日晒淋漓。

另一边,天痕单枪匹马,翻山越岭,抵达金陵。

金陵太守徐府,门庭是刚翻修的,三月繁花满庭,幽香四溢。

正是多雨时节,雨水冲刷落花,裹挟成小溪流,顺着门前的石板路流淌至洼地。

天痕翻身下马,靴面溅湿雨水,徐府小厮忙将马牵到马厩:“少爷,小的这就去通报。”

“不用了,我爹从湖广回来了么?”上次路过衡阳,他爹身为湖广按察使,竟正好不在,由此错过。

“老爷知道您要回金陵,这不,已从湖广出发了,两日后就能到金陵。”小厮推门大门,大声喊道,“天痕少爷回来了。”

“小少爷回来了!”府中霎时忙做一团,一红泪盈盈的美妇从房中冲出,擦着眼泪健步如飞朝他跑来:“我的儿L,天痕,可算是回家了!你爹那个挨千刀的,当年娘就不该同意,送你入宫当锦衣卫,都十年了……”

美妇跑到他面前刹住脚,泪如泉涌地望着长大的儿L子,当年那个小豆丁,如今竟已长得这般高大了。

天痕低下头看着母亲,恍然隔世,他嘴角慢慢扬起笑容,跪地行了大礼,磕头道:“母亲,儿L子回来了。”

美妇匆忙弯腰:“徐天痕!你行什么礼,快起来!”

天痕回来,也是有任务的。

清点他爹和兄长在湖广和金陵三地可用的兵马数量,王爷的兵在回疆,虽有五十万之巨,可回疆离燕京太远了。

瑞王在宣城养着五万兵,原先有二十万的,这些年被皇帝一削再削,分散去了各处,就只剩下五万了。

不过,那余下五万,皆是精锐中的精锐。一支可敌千军万马。

金陵多日阴雨连绵,燕京要格外晴朗一些。

太阳底下落着白丝丝的凉雨,黄府的学堂里,学子们摇头晃脑地在背书,林金潼却光明正大趴着睡觉。

少年身上裹着冬日间的披风,袖中藏着滚烫的小手炉,一本书搁在脑袋上,遮着他的小脸。

元琅并未跟着背书,太长了,他背不下来,他安静坐在金潼身旁,一边替他遮蔽黄夫子的视线,一边又低头看去,金潼一张雪白的瓜子脸,尖下巴,睫毛又浓又长,睡着的模样真是

可爱。

黄夫子是长得矮了点,但不代表他站着,看不见这些学生坐着在干什么。

他以为林金潼是郡主,是女子,给他几分薄面,可林金潼竟然睡了一整天了!黄夫子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喊他道:“林金潼,你起来背书。”

一旁的李煦朝他望去,大侄女这是没听到,黄夫子又咳嗽加喊了两声:“林金潼。”

元琅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方才转醒,一脸茫然:“啊?”

元琅压低声音:“老头让你起来背书。”

“哦。”林金潼站起身来了,问元琅,“背哪里啊?”

元琅一无所知,两张茫然的脸面面相觑,李煦急道:“背《礼记》!”

哦,《礼记》啊……

林金潼最近花了点时间看了两遍,脑子里还有印象,张口流畅地背诵起来,从头到尾,一点停顿都没有。

听得黄夫子脸色也缓和不少。

黄夫子教过几个状元,进士更是一大把。聪明的世家子他也见过不少了,故此倒并无惊奇,只有元琅“咦”了一声,等他背完坐下道:“小金潼,你背书这么厉害?”

“一般啦,没有我四表哥和五表哥厉害。”林金潼背得喉咙干痒,抬眸道,“元琅哥哥,我口渴,你有水么?”

“有,有。”元琅连忙将自己的携壶从桌下拿出来,“是普洱茶。”

林金潼就着壶口喝了几口,嘴唇润泽地泛红,元琅低头看着自己的携壶……

这壶,他刚刚才碰过。

不免抬头,目光落在金潼颜色好看的嘴唇上,看上去很软的样子……

他摇摇头,瞬间回过神来。

金潼是男子,是自己的弟弟,本不该想那么多的。

可每次元琅想到林金潼是个断袖,就老是忍不住介意各种放在兄弟之间都很合理的小事。

他已经陷入这种纠结半个多月了。

为了摆脱这种情绪,元琅连忙岔开话题:“你今天怎么睡了这么久,可是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

“是啊……没睡好。”他声音这会儿L还是哑的,“差不多丑时才睡的。”

元琅:“怎么丑时才睡?你熬夜背《礼记》啊??”

“不是,我昨夜跟四表哥……”话说到这里,林金潼忽然想起来,似乎这也不太能说。

四叔昨夜捏着他时,跟他说了,跟任何人都不许提,不然不让他泄出来。

林金潼被折磨得弓起身子,求他:“四叔,你快些,我受不了了……我记住了,不跟人提,不跟任何人提。”

李勍低声在他耳畔道:“跟你五叔不能说,韩元琅也不行。”

“好、好……我不说。”林金潼红了眼睛,去挠他的大掌,“四叔给我吧。”

想了想,林金潼也没告诉元琅,长长地“嗯”了一声道:“下棋。”

“你跟你四表哥,下棋,到丑时才歇?”元琅一脸不可思议,“等等,你四表哥是谁啊,总是听你说起,你五表哥是李煦,四表哥,那就是李煦的哥哥……”

他皱眉:“长陵王么?”

林金潼点点头,虽是撒谎,倒是一点不心虚:“嗯,长陵王是我四表哥,我跟他下棋到丑时才歇。”

元琅元琅眉头微蹙,总觉得心中有片蓝雾之感,但也说不上来。

兴许这种古怪感,是来自于父亲和张仲达在府上密谋时,时常提到长陵王。

张仲达说此人是个沽名钓誉之辈,父亲说起长陵王时的评价则是:“我素疑他心怀不轨,可若他想要叛乱,当年先帝刚刚驾崩之时,便是最好的时机,他贤名在外,十七便已名动京城。记得那年状元郎与他论诗于宫中,长陵王文才横溢,状元反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反而陛下当时并无几人声援。放到如今,时过境迁,李勍已无再起之志。”

“下棋这么好玩么?”元琅虽然会,但不常下,觉得枯燥,他更喜欢练剑一些,看林金潼居然能跟他表哥下棋到半夜,不由得好奇,“下得是什么棋?我也想跟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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